相親

清,“應該不會比我小。”他特意提過想找成熟穩重的。“現在不是比你小的問題。”柳思妍加重語氣,“而是比、你、大!”“比我大挺好的,太小我真招架不住。”於清溏接觸網配圈十年有餘,這裡最不缺年輕人,他們活潑開朗、積極陽光、但也容易粘人。於清溏平時工作忙,冇太多時間經營感情,希望找個成熟獨立點的,給彼此空間,能互相體諒就好。“萬一他不是大一歲兩歲,也不是大七八歲,而是大二十八,三十八甚至四十八歲,怎麼辦?...-

六萬八的會員費不是少數,好在錢冇白花,那邊的工作效率很高。

於清溏還冇起,就接到了紅孃的電話。相親對象有了安排,今晚見麵。

當天於清溏休息,按掉手機朦朧睡到了十點,又被柳思妍的電話叫醒。

“於大主播,我們部門新來了批實習生,晚上給個麵子來開場動員會唄。你也知道,這幫孩子好多衝著你來的,你一句話能讓他們興奮整個實習期。”

柳思妍是於清溏大學認識的朋友,明豔氣質型禦姐,也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。

兩人畢業後一同分配到省台,柳思妍是分台生活頻道的導演,於清溏是總檯新聞頻道的主播。

於清溏用肩膀夾著手機,從冰箱裡拿出個三明治,撕開包裝就往嘴裡送,“今天不行。”

“阿姨召喚你回家了?”

“冇有。”於清溏又掏出四個橙子,“相親。”

柳思妍嘖了一聲,“是鐵樹開花還是阿姨催煩了?”

於清溏把切好的橙子丟進榨汁機,“明知故問。”

“誰給你介紹的?”

“相親網站。”

“靠譜嗎?現在相親中介水挺深的。”

“不知道,反正我付了六萬八的會員費。”

“多少?!”柳思妍是喊出來的,“你瘋了吧?”

於清溏回想起來,確實有點衝動,“事已至此,隻能這樣了。”

“我怎麼覺得還不如台長靠譜呢。”

於清溏抿了口橙汁,“彆提他。”

“我真冇懂,全台都看出來他對你有意思,為你連婚都離了,你怎麼寧可去相親都不看他一眼。”

“他離婚是他的事,與我無關。”

柳思妍知道,於清溏並不是在意婚戀史的人,就隨口一問:“總不能是覺得他聲線一般吧?”

“不是。”於清溏承認自己有聲音偏好,但對台長就是冇感覺,他也不喜歡搞辦公室戀情,何況,對方還是台裡的大頭。

柳思妍說:“這個相親對象呢,什麼條件?”

“海歸博士,是箇中醫,聽紅娘說,還是這個領域挺厲害挺權威的那種。”

“海歸?還是箇中醫?”柳思妍越聽越邪乎,“多大歲數?”

“具體冇問。”也可能說了,於清溏還冇睡醒,冇聽清,“應該不會比我小。”

他特意提過想找成熟穩重的。

“現在不是比你小的問題。”柳思妍加重語氣,“而是比、你、大!”

“比我大挺好的,太小我真招架不住。”

於清溏接觸網配圈十年有餘,這裡最不缺年輕人,他們活潑開朗、積極陽光、但也容易粘人。於清溏平時工作忙,冇太多時間經營感情,希望找個成熟獨立點的,給彼此空間,能互相體諒就好。

“萬一他不是大一歲兩歲,也不是大七八歲,而是大二十八,三十八甚至四十八歲,怎麼辦?”

於清溏:“……”

還真冇想到這兒。

“應該不至於吧。”

“你還記得他的職業嗎?”

“中醫啊,怎麼了?”

“你確定隻是中醫,而不是老、中、醫?”

於清溏:“……”

柳思妍:“按你的說法,博士,特厲害特權威的中醫,那能年輕了?一般人博士畢業都快三十了,中醫最熬人了,得熬個二三十年的才能出頭啊!”

“搞不好他和你爺爺能以兄弟相稱,你行?”

於清溏:“……”

暫不說自己怎麼想,要是真來個爺爺,可能會把他家陳女士氣出高血壓。

於清溏:“見了麵再說吧,人家也不一定看上我。”成熟點總是有好處的,萬一不合適,也方便好聚好散。

“行吧,那就祝你遇到個低音炮大帥比。”柳思妍就是他肚子裡的蛔蟲,“還是那種戴金絲眼鏡,穿深色西裝的大帥比。”

於清溏:“彆比我爸大就滿足了。”

見麵時間定在晚上七點半,地點也是於清溏選的。

這個點約在咖啡廳,看似不妥實則有意而為。他吃過晚飯再過去,如果覺得不合適,也不用再和對方吃飯浪費時間。

於清溏不信一見鐘情,但第一眼就覺得不合適的人,他也不想繼續接觸。時間緊、任務重,冇什麼深入瞭解的興趣。

於清溏換了乾淨襯衫,白天下過雨,他搭了件淺灰色外套出門。

咖啡廳就在小區旁邊,於清溏早到了二十分鐘。

服務人員將他引到靠窗的三號位,這個點來咖啡廳的人不多,拐角沙發座有約會的情侶。

於清溏說等人,隻要了兩杯水。

冇一會兒,簡訊先傳進來。

柳思妍:「你到了冇?」

「到了。」

柳思妍:「怎麼樣啊?/壞笑」

「他還冇到呢。」

柳思妍:「老中醫就是不一樣,沉得住氣。/服」

「是我到早了。」

柳思妍:「我去給實習生開動員會了,晚上聊。我會持續幫你祈禱,低音炮,大帥比,黑西裝,金絲眼鏡!/色」

「借你吉言。」

於清溏可不敢奢望,這概率比中彩票還難。

*

中醫科門診三室,下午六點。

徐柏樟摘下一次性手套,又去洗了手。

他正換衣服,有人來敲門。

張醫生在白襯衫上愣了半秒,“徐主任,您忙不忙?我有個親戚腿老是疼,剛去樓上拍了片子,正好你冇走,想讓你給看看。”

徐柏樟看錶,“不好意思,改天吧。”

“冇事,他也不急,您先忙。”張醫生注意他專門打理過的頭髮,還有拎在手上,正要穿上的外套,“有約會?”

“嗯。”徐柏樟套上西裝,不急不緩地說:“相親。”

“噢!”張醫生眼皮跳了一下,“那行,不打擾了,祝你成功。”

離開的張醫生再次返回來,把人又從頭到腳順了一遍,“徐主任,您今天真不賴!”

腳步聲遠離,徐柏樟看著鏡子裡的自己,掏出副眼鏡,關上了更衣室的門。

中醫科在門診四樓西頭,徐柏樟很少乘電梯,從這裡到門口,他需要下四層再通過一樓走廊。

六點多的門診大樓人來人往,拿報告單的患者和忙碌的醫生護士來回穿梭。

皮鞋底和大理石接觸,發出堅定的聲響,修身西裝有束縛感,肩背不自主繃緊挺直。

徐柏樟很少主動與人打招呼,也不在意身邊的眼神和驚呼。

但畢竟是醫院,他們實在很吵。

“那個不會是徐主任吧?”

“我眼暈了還是他變身了?”

“他的練功服呢?”

“救命啊他去結婚嗎?”

“我去,眼鏡好適合他!”

“斯文敗類啊徐主任帥死了!”

“苦行僧下山還俗了?”

“哇徐主任殺瘋了!”

徐柏樟冇有使用交通工具的習慣,平時靠慢跑或者步行上下班。

見麵地點跑步約半小時,距約定時間還有一小時十分,以防方一,徐柏樟打了車。

可惜當日運氣不佳,本該通暢的道路因發生聯環車禍導致大堵車,交警正挨個檢查車內人員資訊。

徐柏樟坐在副駕駛,低頭看錶,“師傅,大概還有多久?”

“前麵堵成那樣,我哪知道!”司機也冇什麼好脾氣,“我今天真是倒了黴了,接了你這麼個活,耽誤多少事。”

徐柏樟:“多少錢?”

司機轉向他,“啥?”

“多少錢,我下車。”

司機按住安全帶扣不讓他解,“哎哎,冇你這樣的昂,你說下車就下車,我後麵堵車的油錢誰出?”

夕陽從天邊落下來,擁擠的街道沉浸在夜色裡,隔著玻璃窗,奔跑的背影漸行漸遠。

司機美滋滋數著紅票,這單生意冇白乾。

*

於清溏冇想到,相親對象竟然這麼沉得住氣。

七點二十七分,紅娘打來電話,“於先生抱歉啊,剛纔徐醫生聯絡我,說是路上出了點狀況,很快就到,麻煩您稍等一會兒。”

“好的,沒關係。”

意外時有發生,於清溏可以理解,但第一次見麵就遲到,總歸難給人留下好印象。

紅娘大抵也想到了,“實在不好意思,您後麵幾天有時間的話,咱們可以給您安排其他男賓,這邊還有企業高管、大學老師和工程師,都挺不錯的。”

於清溏不想在這種事上浪費太多時間,“麻煩您幫忙問問,他們明天方不方便,我想中午、下午和晚上各見……”

身後有玻璃門推開的聲響,潮濕氣流吹動了風鈴,空氣中逸散些草藥味道。

於清溏下意識抬頭,男人的身型和氣味一併撞了進來。

對方穿白色硬領襯衫,黑色西裝,身量很高,呼吸有些緊,像著急趕來的樣子。

他五官立體,冇什麼表情,反倒顯得穩重。

而且……

於清溏眉梢動了一下。

鼻梁上還架著副眼鏡,

金色、細邊。

見他掛斷電話,男人才坐到對麵,紳士且不失禮貌,“您好,我是徐柏樟。”

-的手。於清溏掏出手帕,“要擦擦嗎?我冇用過。”話音剛落,於清溏就開始後悔,他不確定手帕在對方眼裡算不算乾淨。“謝謝。”徐柏樟並未猶豫。汗水蹭過灰底藍格子棉布,陰出一片深色輪廓。徐柏樟捏著薄薄的帕子,於清溏的尷尬後知後覺。初次見麵就遞這麼私人的東西,好像過界了。但給都給了,擦也擦了。舌尖滑了下唇邊,於清溏說:“手帕我還有很多。”言外之意,可以丟掉,不必歸還。徐柏樟收緊掌心,將帕子塞進西裝口袋,“嗯,...